画家村的福音

2016-04-16 18:38:43   阅读:66次   作者:卫林&晨艺   来源:生命季刊

卫林:人生八部与上帝之手

多灾多难的童年

我的童年多灾多难,好像我一生的苦难都被我的童年所独占了。体弱多病,打针吃药成了我童年时代的家常便饭。我是1966年生人,刚出生的时候非常瘦小,可能是母亲在怀我的时候营养不良的缘故,在我刚出生后的头几个月里,我浑身长满了又细又长的黄毛,大家都说我是个怪物。听奶奶说,我的姑姑在我未满月时来看我,被我吓得尖叫一声冲出了我家的门,好几个月没敢再来。后来又听奶奶说,在我一两岁时,浑身生疮,满头都是长脓的毒疮。谈到这里,我想起了《圣经》中坐在炉灰中的约伯。如今我头上和脖子上的疤痕还清晰可见。不过今天我要感谢上帝,因他让我在不记事的童年提前尝过了这些苦难。

但自从我记事以来,有一件事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它几乎夺去了我的生命。我的家乡在新疆天山的北麓,奎屯地区下面的一个兵团农场。去过新疆的人都知道,那里是一个人迹稀少、四处是旷野戈壁的地方,与我家同住的只有几户人家。在我刚满四岁那年,有一天早晨,出于好玩,我跟着我的哥哥去离家大约一里外的地方挑水。在哥哥担水往回走的时候,为了减轻肩头的压力,他走得很快,所以我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在我家与水井之间有一个蓄水池,当我独自一人回来路过这个水池时,我被水池边晶莹透亮的薄冰所吸引,于是我趴在池边往下伸手捞冰,只差一点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由于欲望所使,我再次努力向前伸出手。这一努力可不得了,霎那间我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好像从悬崖上坠入了万丈深渊,急速往下坠落,越落越黑,越落越快,我在极其惊恐之中失去了知觉。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我躺在母亲怀中,她告诉我是邻居王大叔把我从水池中捞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王大叔在家吃饭,因为吃得很热,想出来透透凉,他一出门,一眼就看见离家两百米的水池中有东西在动,就这样我被救了上来。我时常想,王叔如果晚出来一两分钟,或是他出来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今天还会有我吗?后来,每当我想起此事,我始终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那时的新疆已经入冬,为什么王叔会因吃饭而热得满头大汗?有那么热吗?他为什么不早不晚,恰好那时候出来呢?而且他一出门就看见了远处的情景,真的是巧合吗?如果没这个巧合又会怎样呢?这件事只是我在童年时代所经历的危险之一。到后来我稍大一些,在我身上又发生了一连串危险的事。比如很多次从奔跑的马背上摔下来,头冲下从很高的树上栽下来,还有一回想游泳到河对岸的芦苇丛中找野鸭蛋时又一次差一点被淹死,等等。今天我才清楚地明白,不是我命大,更不是什么巧合,是上帝的手一直在保护着我,他使我没有过早地死亡和消失,因为我是他的人,我的生命属于他……

一次改变命运的呼喊

人们只知道我是个搞艺术的,也受过高等教育,没人知道我的背景,没有人知道我曾做过什么。世人都将自己的学历、文凭和光彩的一面展现给这个世界。而我今天愿意将我的丑陋和羞耻(罪!)告诉世人,只为见证上帝在我生命中的作为,这是他应得的。

因着我体弱多病的缘故,在上小学时常受到同学的欺负。进入青少年时期后,我有意无意地加强了锻炼。新疆是个锻炼人体魄和意志的好地方,冬天只要积雪下到一尺左右厚时,我凭自己的双腿就能追上并抓到地里的野兔,但需要很强的耐心和信心,因为要不停地追,不停地跑,直到把野兔追得跑不动为止。夏天里的烈日晒得我头发昏,心情急躁,见人就想打上一架。有时我骑着马,向着望不到尽头的旷野漫无目的地狂奔猛跑,直到跑得人疲马乏。可能是人罪恶本性的缘故,当我的身体逐渐强健有力时,我里面的报复心理也在增长,后来我把曾欺负过我的同学挨个收拾了一遍。我起初是因憎恶欺软怕硬、仗势欺人而好管闲事,打抱不平,但后来不知不觉中我也变成了一个好欺负人爱打人的坏孩子。我越变越坏,学校管不了,父母也管不了,最后中学没有读完我就辍学了。

离开学校后,我与社会上的坏人混在了一块儿,偷东西,搞破坏,下毒,群殴,我成了地道的被人称为社会渣滓的坏人。我在恶中打滚,罪恶就像毒品一样将我抓住不放。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结果有一次终于出事了。我遇上了强劲的对手,其实我的体格并不是很强壮,而对方比我强壮高大,他多次向我挑衅,三番五次找我的麻烦,并扬言要打服我。结果在一次打斗中,被我一斧子砍在了头上,其实我当时并不是真想砍他,只是想用斧子的背砸他的身体,谁知经过一阵激烈的过招之后,斧子的刃口已朝下,结果对方躲闪不及,斧子落在了头上,霎那间,我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头被我砍开,露出里边的白骨,随即他便倒在了地上。大家都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有人喊:“杀人了!出人命了!”我看到这种情景,也赶紧逃走了。当时的我并不觉得害怕,但后来一想到我可能要被枪毙,可能会坐一辈子牢,一生要东躲西藏,当我想起这些事时,我越想越可怕。事后,过了几天,我打听到人并没有死,只是头皮被砍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才敢回家。从此以后,我常作恶梦,常在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经常梦见从未经历过的各种厮杀场面,还经常被警察追捕,而且每一次梦里都很真实,好像身在其中。这件事似乎提醒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还年轻,我的一生不能就这样被自己毁了。

当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弃恶从善是何等地难啊。他就像吸毒者想戒掉毒品却又办不到一样,又好像一个人坠入了泥潭,自己想抓住头发把自己拉出来,而根本就不可能。正如《圣经》所说:“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罗马书7:18)每当我想起将来的人生,我都陷入在绝望之中,我能干什么呢?我连初中都没有读完,谁会用我呢?难道我的一生只能靠偷靠抢靠作恶度过吗?难道我的人生只配坐监狱、到处躲藏、吃枪子来结束吗?在这种极度的绝望和痛苦中,我想到了以自杀来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有一天我趁家中没人,将床下的一瓶农药拿了出来,记得当时我担心毒药难以下咽,还专门去厨房找了一块饼,准备就着饼把毒药喝下去。我打开药瓶,试着尝了一小口,觉得也不是特别难咽,当我举起药瓶,准备一饮而尽的那一瞬间,我的家人又不早不晚地回来了。我来不及思索,赶紧把药瓶放回了原处。但后来我一直稀奇的是,我喝的那一小口毒药怎么让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服毒没有成功,烦恼,空虚,无聊,绝望依然存在,而且更加猛烈。

有一天,我独自一人走进了一片树林,那天很奇妙,当我一走进树林里,我的心被很强的忧伤痛苦所笼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涌流而下,到后来,我完全失声痛哭。这是我自长大之后的第一次哭泣,我在茂密高大的树林里边走边哭,当哭到最痛苦时,我抬起头,仰起脸,对着天,撕破喉咙地大声哭喊:“上帝啊!你若真的存在,求你救我!求你改变我,改变我的命运,改变我的人生,我不要再这样活了!我太痛苦了!我快要死了。求你拯救我……”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在林中边走边哭边喊,不知不觉我在上帝面前已哭泣了几个小时。说来也妙,好像上帝听见了我的呼喊,他看见了我的痛苦,当哭泣接近尾声时,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过去的绝望、空虚、自杀、消极、死亡感一时间都烟消云散了,我清楚地感到,过去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今天我才明白,那次奇妙的经历是上帝眷顾了我(虽然我当时还不认识他),因为《圣经》上说:“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太12:20),“忧伤痛悔的心,他必不轻看。”(诗51:17)是上帝听见了我的呼声,是他安慰了我。

从林中回来后没过几天,我遇见我中学时的美术老师,他一见我就很高兴地对我说:“卫林啊,我正要找你呢。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里有一个教育学院美术系招教师进修生的名额,我去不了了,你的美术好,应该去试试。”他的话音未落,我的心猛跳了几下,我毫不迟疑地认为,这不是一个普通平常的消息,它正是上帝听了我哭泣中的呼喊,为我特别安排了一个机会。其实当时的我哪懂什么美术,只不过上小学时在课本上涂涂画画,照着小人书画张飞、李逵,关公耍大刀而已。不过我太想去上学了,我一定要去试试。

很奇妙,我头一天参加面试时,当时的美术负责人一见我就一脸高兴的样子,他对旁边的老师说:“这个年轻人很有灵气,以后一定是个画家。”然后又对我说:“回家等通知吧,年轻人。你已经被录取了。”其实,我想他根本没有看我的作品,后来我也没有再参加别的考试。就这样,不到一个月后,我走进了高等学府之门。这件事让我的父母、家人、朋友以及周围所有的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更奇妙的是,一年后我从教育学院进修完毕后,刚到家没两天,接到团(县)教育科的通知,让我赶快到第一中学报到,因为当时一中正缺一位美术老师。经过简短的听课,我顺利上任,成了一名人民教师。一个初中没有读完就辍学的坏孩子,一个被人称为社会渣滓的坏人恶人,一年之后,竟成了一名人民教师,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我成了大家谈论的话题,成了学校老师教育坏学生的例子。但今天我才真正明白,改变的奥秘和能力并不是从我而来,而应该归结于一年前在林中的那次呼喊。虽然我当时还不认识这位全能的上帝,但他却怜悯地垂听了我的呼求。

但由于我的罪性,骄傲、愚昧和根本不认识上帝,所以我并没有将感恩和荣耀归给上帝,反而把林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而上帝无比慈爱,他宽容我的忘恩负义,继续引导着我下一步的人生。

继续求学与独闯北京

说心里话,我很喜欢教师工作,教书育人,受人尊重,收入稳定,工作轻松。正当我安于现状,想安心做一名教师时,我的内心却时常告诉我: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继续求学,你的使命不在这里。我感到这声音是从上面而来,它带着一种呼唤的能量。每当我想起这些话时,我的心就跳个不停,有时它使我彻夜难眠。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呼唤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催逼的声音,就好像小鹰的羽毛丰满,而赖在窝里,老鹰搅动巢穴一样。无奈,我在父母的反对之下,也没有向我的上级领导和器重过我的恩师打声招呼,悄然无声地背起我的行囊,离开了曾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家乡,开始了新的求学之路。

我重新回到了曾上过一年的教育学院,恩师为我安排了一间只有我一人的宿舍,当他知道我已无后路时,为我谋取了一份一年只工作一个月的模特工作。未辞职前,我的月工资是35元人民币,这时的月薪却是90元。这一年中,我白天在教室画画,夜间补习文化课,经过一年的努力,我以很好的专业成绩考上了新疆艺术学院,校方也为了录取我,专门向我家发了一封电报,要我的文化课成绩和考号。然而,最终上帝为我选择了西安的一所普通院校。

在西安的两年,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我们毕业后结婚。因着今天我与妻子有了真正甜美的爱情和幸福的家庭,我要再次感谢赞美我的神,感谢他奇妙的安排。在西安上学时正赶上八九年“六四”学潮,在此期间我来过北京。那次来京,虽然只在天安门广场的水泥地上睡了几夜,但好像一颗又大又饱满的种子种在了我心里。这颗种子迅速发芽成长,它催逼我辞去工作、离开家乡,催促着我准备去下一站的决心。

画家村

1991年2月的一天,我眼含泪光,告别了与我新婚七天的妻子,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在经过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旅途后,我的脚终于踏上了北京这片土地。走出北京站,找间旅馆,买张地图是我首要的头等大事。因为北京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我在这里没有一个亲戚和朋友。我好像一位训练有素的军人,在旅馆里展开地图,分析、研究我的落脚点。经过一天一宿的侦察分析后,最终我将着陆点定在了北大、清华、农大、北体之间的圆明园。由于圆明园曾是皇家林园,自破坏后还未开发休整,所以自然风光非常美,其中湖泊、山丘、树林、小河、水池、荒草、坟地和农家小院构成了美丽别致的风景画。当我走进这片大都市中的保留地时,我感到了它的亲切和熟悉,我毫不犹豫,租了一间农家小院住了下来,就这样开始了我的艺术之梦。

刚住下没几天,我就发现,原来已经有几个与我有着同样梦想的人在此落户了。由于同病相连,我们很快就熟了,搞艺术的在一起爱胡思乱想,也不知谁提出要成立个画家村,大家一致响应,就这样以圆明园命名的自由艺术家群落成立了,从此以后,我们办画展、搞活动都打“圆明园”这张牌。

自大陆开放后,自由艺术家群体在中国尚属首例,所以很快就引起了国内外众多媒体的关注,随着各大媒体的争相报导,这里很快就成为使馆、留学生、画廊老板、收藏家们的光顾之地,一时间好不热闹。到了92、93年时,这里的艺术家由几人猛增至几百人。慕名而来及报有不同淘金心理而来的艺术家们,也常有拉帮结派、互相残食的现象,由于当时处于90年代初期,中国刚刚经历过“64”不久,所以圆明园很快也成了让政府头痛的一块心病,终于在95、96年期间,政府顶着国际舆论的压力取缔了“圆明园”画家村。“中国圆明园艺术家群落”随即也结束了它在中国现代艺术史上的历史使命。随着一部分成功的艺术家迁居到了北京东郊的宋庄,逐渐又形成了现在的宋庄艺术家群落。

我是最先去圆明园的几位之一,也是最后离开的几人之一,是圆明园前后始末的见证人之一。在这期间我经历了许多有趣难忘的故事。这里,有人一夜之间成了国际有名的艺术家;也有人因顶不住贫穷落荒而逃。而我介于这两者之间,虽没有成功,但上帝也没有让我缺乏,他奇妙的手总是在供应我。他使我没有流落街头,我要感谢赞美他。我也想在此特别感谢曾帮助过我的那些好心而善良的北京朋友,和一位来北京做生意的新疆朋友。愿上帝赐福与你们!回首往事,回想所走过的每一段路程,一路上满了上帝的看顾。就好像亚伯拉罕向着迦南地挪移帐篷,上帝也在一步步挪移着我的帐篷……

蒙恩

在京生活的十几年中,承蒙上帝的关照,他时常差遣乌鸦为我这个还不认识他的人叼饼送粮。虽然在经济上我没有发财,事业上也没有成功,但一直有他奇妙的供应。今天我才明白,因为我是他的爱子,是他创世以先就已选定的,虽然那时我还不认识他,虽然我曾每天犯罪得罪他。

谈了那么多上帝,我却是一个不认识上帝的人,我只知道冥冥之中有一位主宰,他掌管着一切。

2000年从圆明园搬到宋庄之后,我们这里来了一位绰号叫“坏人”的人,他也是画家,他的真名叫王增瑞,在圆明园时我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来到宋庄后,逢人就讲耶稣,说耶稣是真神,耶稣是上帝,其余的都是假神,都是鬼。如此武断的言论遭到艺术家们的笑谈和不屑一顾,我也是其中的一位。但是“坏人”并不气馁,反而信心十足,每周六周日要从市中心的牛街背着米和肉来到宋庄,给大家讲他的老话题——耶稣。我们因着米和肉的缘故,无奈忍受着他在耳边唠叨着耶稣,有几位曾碍于米和肉的面子,口头信了,后来又不信了。开始时我没信,他一讲耶稣我心里就烦躁不安,不愿意听。记得有一回,我与“坏人”吵了起来,我说能不能讲点别的,讲讲佛谈谈道,讲点哲学,讲点艺术,为什么总讲耶稣?而他的回答更气人,他说如果你不把耶稣弄明白,别的别想搞明白。

公元2001年10月3日是我永世不忘的日子,这是我与天父会面的日子。这一天,来自永恒世界的雷电,将我这僵尸的生命激活了。这一天,地上有一个灵魂得救了,不会再下地狱。

那年国庆节的前几天,“坏人”专程来我家特邀我与妻子、女儿一家去他丰台山中的小院度假过节。一听是度假过节,我满心欢喜,满口答应。谁知去后才知是个“骗局”,又是在讲耶稣。我三番五次以各种理由闹着要离开,“坏人”也对我无奈,终于答应放我回去。正当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迈出院门时,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为什么急着要走?为什么不坐下来听听?你了解我吗?你了解我有多少?”是啊,我了解耶稣有多少?我只知道他和别的宗教教主一样只是西方人教堂里的头而已,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他什么呢?于是,抱着再听听看的心理坐了下来。这次,三十多年所建立的自我防线很快被耶稣的爱攻破了。然后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我在上帝的大爱面前折服,赤露敞开地瘫倒在他的十字架下……今天,我要向“坏人”说句感谢的话:谢谢“坏人”你当初的“哄骗”,若没有你当初那带着爱意的“哄骗”,可以说就没有我今天的幸福生命。你在我心里早已不是个坏人,而是除了耶稣之外,你也是世上最好的人之一。毫无疑问,你也是我的恩人。

这次节日的圣会,使我终于遇见了那位等待我已久的、一直在保护我、看顾我,在我幼年时无数次搭救我,一步步将我带出家乡、眷顾我的神。这天,神开了我的眼睛,让我看见这个如晴天霹雳般震惊的历史事实:一个马槽里的婴孩,一个衣衫褴褛、走遍大街小巷城市乡村的身影,一个体恤贫寒人,安慰受伤人,一个被蝎子钢鞭打得血肉模糊的身躯,一个甘愿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身躯,他活现在我的眼前。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是一幕舍命流血的爱,这是一个代替的爱,这爱超越了人世间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他使我看到我所犯下的一切污秽不堪的罪恶,足以将我下到地狱一千次而不为过。他若不代替我的罪受死,我将必死无疑;他若不代替,我将永远无缘与上帝见面,因上帝是圣洁的本体,我的罪会将我永远隔绝在上帝的门外。他是永生,却为了死亡而来,因为他来,死亡之门才能被关闭。他是人类历史的中心,他是上帝与人类之间的桥梁和中保,他是上帝亲临人间,甘愿成为全人类的替罪羔羊。他是普天之下,宇宙万有之中奥秘中的奥秘,明白了他的由来,你将明白一切。他早在公元两千多年前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第三天死里复活,今天坐在天父的右边,他将很快再来,二次脚踏在橄榄山上,到那时世界将被卷起……

他使我终于俯伏在他的十字架下。他的宝血从我的头颅贯穿而下,流过我的面颊,透过我的心脏,过滤我的每一个心思意念,遮盖了我过去的每一个罪恶,洁净了我的全身。

蒙恩得救之后,千言万语说不尽他的恩典,他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生活,他带领我的全家进入了属于他的国度,路越走越明,担子越挑越轻省,我用天堂蜜月四个字来形容我现在的生活。他使我即将破碎的家没有走上悲剧的结局。他不仅使我们夫妻早已死去、熄灭了的爱情之火重新被点燃,并且使我们的关系更加的甜蜜。

人的目光是短浅的,上帝的计划是实际而永远的。信主这几年后,他带领我们一家进入了实际操练之中。从家庭生活的油盐酱醋到夫妻间的感情关系,从对子女的教育到与人的关系,与社会的关系,神样样都管。这几年,他教我如何做父亲,做丈夫,做男人,做朋友,做仆人。他就像父母关心教育小孩似的,样样都手把手地教。功课一次没做好,接着再做,直到及格为止。他的关心是于我有益的,他所禁止的是于我有害的。也许地上的成功发财会将我引向地狱和毁灭,因为他在圣经上明确的告诉我们:“那通往地狱的门是宽的,路也是宽的,进去的人也多。那通往永生的门是窄的,路是窄的,找着的人也少”(马太福音7:13,14)。事实上,上帝常让我看到我现在所拥有的成功和正在享受的财富:试问人世间所有的成功哪一件能大过拥有永生的成功呢?在人短暂的一生中,莫过于认识永恒,并与他建立关系。这是人生中最大最重要的成功。还有比得着永生,拥有永恒更大的成功吗?感谢上帝我已拥有这份成功的凭据,他更让我看到我已有一份无限财富的继承权。因他就是这无限财富的拥有者,而我却是他的儿子。所以我们可以向世界宣告:在耶稣基督里得着永生的人,才是真正成功的人,才是最富有的人。

蒙恩后,我渴望为上帝工作,我渴望上帝能使用我的艺术。我常在主面前祈祷,求神使用我,使我可以用口,用笔,用生命来赞美他。神啊!我若忘记你的救恩,情愿我的右手失去技巧。阿门!

晨艺:我的见证

我63年出生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一个边陲小镇,由于交通不太便利,六、七万人口的小镇居民过着闭塞安宁的生活。我在一个老实本分的家庭长大。我从小安静听话很讨父母的喜爱。上学后又肯学习,成绩优秀,年年得奖。初中快毕业时,父母说:“女孩子上高中成绩会下降,不一定能考上大学,不如考中专保险,当个教师或护士什么的就挺好……”我听了父母的话去上了师范。工作后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三八红旗手”、“先进工作者”,并经常去外地甚至去北京参观学习、观摩交流。

记得我工作后的第三年,领导很欣赏我器重我,她三番五次催我写入党申请书。我说不会写,她就将同事的入党申请书拿来让我“参考”。我依从她把申请人的名字更换成我的照抄一份递交给她,没几个月我便成为一名正式党员,开始交党费,过起组织生活来。那时,领导看重我、培养我,同事羡慕我、嫉妒我,朋友佩服我、鼓励我,我父母也以我为荣。我自认年轻有为、前途光明。

我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行驶的一叶小舟,一帆风顺。在我看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办不成的事,扇扇门都向我敞开着,我编织着人生五彩的梦……

人一生虚度的日子,就如影儿经过,谁知道什么是与他有益呢?谁能告诉他在日光之下有什么事呢?当卫林(我的丈夫)闯进我的生活后,一切都改变了,似乎生活不再向我显露笑脸,编织美丽的梦想都像泡沫一样一个个破灭了。他改变了我的生活,使我的经历与以往截然不同。

工作六年后,我深感所学的那点知识远远不够,还需不断地学习追求。1988年,我去西安教育学院进修,期间与他同学两年。他专业突出,才华横溢,很有魅力,也很有个性。没想到毕业前,他向我求爱,我却不知所措。虽然早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也幻想着爱情,当爱情真的来临时,我却不知如何是好。父母得知后,特别是母亲坚决反对,她认为他配不上我,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他一个农村户口,又不想工作,不安分,要做什么自由艺术家,又其貌不扬,不拘小节。当时我的家乡经济落后,信息闭塞,虽然改革开放已十年了,人们对个体户心存偏见,认为个体是不务正业,是投机倒把,是奸诈剥削,从内心里瞧不起这等人。父母认为,女儿若嫁给他,女儿的光明前途就断送了。

我没有顺从父母,没有听他们的话,在91年春节与他结婚了。我父母的不接纳,不祝福,我公婆希望他尽快结婚成家,可以不再管他,不再为他操心。这一切更加坚定了他要去做个艺术家,像毕加索、梵高、赛上等世界级知名艺术家的决心。所以我们刚刚结婚七天,他便匆匆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去圆他的艺术梦。虽然他给我承诺,让我给他两年的时间,若是名利双收就接我去北京,若干不出名堂,就不再搞艺术,回来和我一起生活过日子。我相信他,我盼望着,等待着他两年后回来将我风风光光地接走,或是他回来安下心,踏踏实实地生活。我盼啊等啊,真是望穿秋水,却是遥遥无期,他这一走就不再回来。

后来他劝我去北京,94年我请假带着孩子去北京圆明园,走进他的艺术圈子。初来乍到我和孩子都被这些艺术家们吓住了,个个奇装异服,不是光头就是长发,对周围异样的眼光视而不见,旁若无人。那时这群不甘寂寞、追求自由、追求梦想、追求艺术的另类人成了国内外的焦点,新生事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好不热闹。这些自认为超凡脱俗的自由艺术家们很傲气,也让我感到很惊讶。这个群体中的女孩子们穿着打扮不用说,饭桌上也是个个叼着烟,喝着酒,跟男人们谈笑自如,酒桌上她们也谈艺术,但更多时候,说的都是些污秽黄色的笑话,不堪入耳。我是个传统守旧的女人,在她们中间格格不入,甚不自在。

我和孩子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他白天睡觉、晚上喝酒、夜里画画的习惯。记得有一次,为给孩子买东西,我向他要钱,我们吵了起来,丈夫向我大声吼着说:“我告诉你,我来这里是搞艺术的,不是和你生活的,要生活你就回去。”我不能忍心孩子这么小就跟着受苦,假期末完,我带着孩子回了新疆。由于婚后单位没有给我分房,我就一直住在父母的家里,这次回来后,父母对他的怨气更大,母亲天天唠叨说:“人也不回来,也不寄钱,也不管孩子……”我的工资除了用来养孩子外,省吃俭用都给了铁路,有时还要给他。因丈夫不经常卖画,几年来,他生活费及画画所需用的材料费已经将我们结婚时公婆给我们安家的几千元用光了。我与丈夫谈,劝他回来,当时我大哥是县委常委,我求他给我丈夫安排工作,他同意安排在宣传部或是在电视台做编辑工作。我丈夫既不领情,也不回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孩子从小体弱多病,公婆不管不问,漠不关心。同事的冷嘲热讽,父母的埋怨恼恨逼着我不得不做出选择。为了孩子,也为了那份纯真的爱情,1997年,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和拦阻,毅然辞去了已做了十五年的教师工作,带着四岁的女儿去北京找我的丈夫。

将近七年的分离后,一家人终于团聚。短暂的快乐过后,开始面对流浪的生活。我和丈夫都不知该如何调整和平衡艺术、生活和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我们为孩子上幼儿园、为每月租房、为经常搬家、为生活费用发愁奔波。没有盼望的生活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们夫妻开始由偶尔的吵到常吵,到经常吵,从小吵发展到大吵,到后来常常冷战,而且越来越频繁,冷战的时间越来越长,彼此伤害着,使所爱的人成了所恨的人。爱情是什么?我为爱情牺牲了一切,我已一无所有,剩下的只有失望和绝望。我累了,实在很累,我没有力量和勇气再走下去……

“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熄灭。”神靠近伤心痛苦的人。2000年圣诞节,我听到了福音,神的恩典临到了我。当时神给王增瑞弟兄负担,他来宋庄给这些艺术家传福音。平安夜,他在一个画家的工作室第一次布道。二十多位艺术家抽着烟、吃着水果瓜子听他讲道,时不时有艺术家打岔,说笑,挑剔。虽然我没有听太明白,但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的平安和亲切,同时我看到与王弟兄同来的一位不认识的姊妹(王弟兄的太太)身上散发着圣洁的美,是常人所没有的。我很想了解,想知道,想再次见到他们。后来,我们常看到王弟兄来不但讲道,而且每次都在关心、帮助、周济有需要的人,我感到了他们对人那份真诚的爱,我想知道是什么力量让这些与我们素不相识的人爱我们这些连亲人都嫌弃的人。他们为什么与众不同?十字架上的耶稣给了我答案,2001年10月我和丈夫、孩子一家蒙恩得救,并受洗归入主耶稣基督的名下。

感谢主爱我们,寻找我,拣选我,感谢主让我得着这莫大的恩典,在耶稣基督里赐给我们新生命,同时也挽救了我们的婚姻家庭。蒙圣灵的光照,让我看到自己对丈夫的亏欠。这些年来,我对丈夫的爱是自私的,为他受苦我感到委屈,总是在他面前诉苦、埋怨,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和许多的伤害。我爱他,却很少去理解他,去关心他心里的感受。有了孩子后,我将爱更多地给了孩子。同时,主让我看到,丈夫为了我和孩子也承受和付出了许多。我请求丈夫的原谅和饶恕。我也恳求主来改变我。感谢主的怜悯,在我们夫妻二人里面做了奇妙医治和饶恕的工作,赐给我们平安喜乐和爱的力量,使我明白夫妻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一体,妻子是丈夫的帮助,应当扶持他,敬重他。

我的丈夫也有很大的改变。一个为了艺术不顾一切,不顾家庭,不要生活的人,接受了主耶稣作他个人的救主和生命的主以后,主改变了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使他认识到这些年他苦苦追求艺术,把艺术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已经把艺术当作神,当作他的偶像了。信主后,丈夫从多年的艺术捆绑和牢笼中走了出来,艺术不再成为他的偶像了。现在,艺术只是他赞美上帝的一个工具。

丈夫不仅爱主,也非常关心我,体恤照顾我。我生病了他为我端水拿药,为我祷告;我手的皮肤对洗衣粉过敏,他主动去洗衣服;他是从来不进厨房的人,现在也常帮助我洗碗洗菜做饭。记得有一次我去厨房做饭,丈夫随后也跟着进来,说:“今天我来做饭吧。”我说:“不用。”丈夫说:“从今以后我要学会做饭,我也要做给你吃。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你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我要好好顾惜你……”我听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是何等地感恩,若没有主,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这个家;若没有主,我们今天就不可能再会有爱情。是主更新了我们的爱情,引领我们学习爱,切实地彼此相爱。丈夫也愿意花时间与孩子在一起,爱她,关心她。我们一家人常去河边、郊野玩耍,常与孩子做游戏,建立关系,孩子也更有安全感和自信心。我感谢主使这个家充满了喜乐、温暖、幸福、甜蜜。

蒙恩后,主给我感动,让我拿起画笔感谢赞美他。我虽然是艺术系毕业,也只是教美术课,自己并未创作。来北京后在圆明园及宋庄艺术圈中也偶尔画一点,但多是自娱自乐,表达内心的一种愿望,从未想过当什么艺术家。蒙恩后,主带领我画出感恩系列作品,作品多以一望无际的田野、麦田、土地、光等人们熟悉的生活题材,简单的构图、不同的材料,主题突出,明了,作品给人们带来美好的希望,呼唤人们要热爱生命,感谢神的创造和养育。愿神使用这些作品,也愿神使用我们的生命,成为他的见证。